“我不会纳妾,”他义正言辞,“您要是觉得寂寞,我回头让人去找媒婆,跟您找个伴儿。”
“混账!”老太太抓起茶杯就要砸他,到底节约惯了,到最后又愤愤的放回桌上——
“我那是为了自个儿吗?我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咱们是小地方来的,这满京城的达官贵人,眼睛早长到天上了!银花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
她的话锋微一顿挫,他立刻开口:“我短期内并不会娶妻,您也不必这么急着招兵买马。”
老夫人眼睛一瞪,抖着手指他,“你——”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在身后响起,赵四的声音紧随其后——“老夫人,大人,已经在侧厅摆好了,是现在用膳吗?”
室内顿时一静,沉默压在所有人的头顶,赵四又抹了抹额头,这次却是真实的冷汗……好在门终于开了,薛行简扶着老太太出现在门后。
赵四迅速觑了眼薛行简的脸色,他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是与往日一般无二的“面无表情”,只浑身上下仿佛笼着一层冷漠的雾,而这冷漠好似看不见的利刃,随时便要出鞘见血。
赵四缩了缩脑袋,待把二人领到侧厅便迅速逃去了后厨。
银花捏着筷子不敢说话。王三却是人壮心大,竟未察觉到半分异样。
一顿饭吃的沉默而迅速,饭后两个男人也很快离开。
薛行简反手将门关在身后,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捏着一个青布绣字的荷包。
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些被他压在舌底的话便如狂风怒号下的滔天巨浪,狂叫着冲击着他的灵魂……几乎下一刻,便要咆哮着淹没所有人……
他沿着门滑坐在地,荷包中的白玉被他握在手中,贴在心口,他已经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