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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佑斌脸色一白。

“大明宫震怒,京都哗然,我们奉命来此,站在这里想要知道的,是死去的那个学生他生前可有受到不公的对待,可有遭受难言的冤屈!而不是来看你拐弯抹角的搞这么一出大戏!”

他愤然甩袖,眼底在怒火之后浮出一片泣血的惋惜。

“‘朱门鹰犬贵,寒窑骨肉贱。流星荃不察,我血荐轩辕’死谏的人是你的同窗,他的血已经干了,那还活着的你,是不是要完成他还没做完的事?”

湖风微凉,翠微独自撑船,穿过层层掩映的荷花而来。

湖央的荷风四面亭内,明玉接过翠微递来的纸页,良久,她将纸页袖在袖中,起身站在亭边,潮润的风扑在她面上。

“俊臣,那个孩子才十五岁。”

“殿下。”他站在她身后。

她将袖中的纸举到他眼前。

脚下的荷叶几乎连成一条线,在风浪中翻滚成流动的绿色,她的声音也不禁有几分幽远,“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可以逼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走上这条路,平民的境遇已经这么糟了吗?我们的言路已经堵塞至此了吗?”

他将信纸重新折好,“少年热血,有时候宁愿选轰动热烈的那条路,也不愿选那条凄凄哀哀的路,前者或可名留青史博得美名,后者却大多苟活此生而少有成效。”

她仰了下头,以死博名,已经成为寒门学生唯一的出路了吗?

韩俊臣冷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太学风气不正早非一日,那个学生说人心里的秤偏了。但人心里的秤本来就是偏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才需要律法,去摆正那颗懦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