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关阖的声音响起,对面却没有说话。
他抬头,接着一怔——
她从兜帽后抬起头,四目相对,似有沾在她藏青披风上的浅白花瓣轻轻委地。
她对他笑了笑,“今日看你的脸色,倒是好多了。”
他愣了愣,一时没有说话。
她似乎也不介意,径直在他榻边的矮凳上坐下。
他蹙了蹙眉,她却并没有半分嫌弃不适的样子,“那天的事,还没有向你道谢。”
他眉头微展,“些微小事,夫人不必挂怀。”
皮开肉绽,几可见骨——
想起张仲春为他诊断时说的话,她的脸色又黯了黯,她每天都能接到赵四长篇大论的汇报,但她还是很想问问他,背上的伤口有没有好一点,还是那么疼吗……
或许是她的眼神在他胸前停留的有些久,他看她的眼神也蓦地幽深起来,她赶在他前面笑着开口:“我昨日读了先生的《治安疏》,受益匪浅。”
她示意他看桌上的木匣:“那里面——是前朝大儒顾维简批注的五经,今日我便将他们托给先生了。”
他没说话,拒绝的意思却很明显。
“先生才华冠盖,品行贵重。日后金榜题名,弘学释道,才不会令此书蒙尘……”她缓缓道,“搁在我这里反而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