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扯远了,且说午膳之后,因为小桃的多管闲事,告诉了国师大人世子爷不爱吃鱼的事实,他就被上官修昊打发去了城门扫雪了。
小桃闲来无事,便真去扫雪了,宫门的一干守卫,都莫名其妙。
突然,一个雪球扔过去,砸在了小桃脚边。
“呆子,做什么呢?”
听这语调,便知来人,小桃不理会,也不与她一般计较,继续扫雪。
詹瑞英笑了笑,提着裙摆跑过去,托着腮蹲在一旁兴致勃勃地看他扫雪,看什么好戏似的,眸中流光溢彩的。
这时,一辆轿辇停在了宫门口,马车上走下来一紫衣公子,还有一青衣公子,这二人装扮穿着皆是贵气非凡。
“哟,这不是竹安公主吗?”
那紫衣的公子哥玩世不恭地瞥了瞥詹瑞英,正是昌平侯家的幺子,明斐。这明斐是京都有名的酒肉公子哥,平日里游手好闲,投了个好胎,祖上三代都是高官。
同行的青衣公子哥来头更大,是沈家的小公子沈锦衍,沈右相与沈太后最疼爱的孙辈,按照辈分,要喊沈琉璃一声姑姑,是沈家这一辈第一个嫡出的少爷,平日里被右相府宠惯着,十分纨绔。
真不巧,这二人与竹安公主詹瑞英都没什么善交,还得从三年前说起,那时沈锦衍看上了竹安宫中的一个漂亮的小宫娥,便趁夜深将那小宫娥给玷污了,那小宫娥性子也烈,就三尺白绫上吊了,这事后来由沈太后和右相府出面压下了,不过竹安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是以见着这两纨绔一次就打一次,不过还真是怪了,沈锦衍跟个受虐狂似的,吵着要娶竹安公主,当然,詹瑞英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如今,东宫已倒,沈锦衍自然不会给詹瑞英什么好脸色。
他打量着她,眼神着实淫邪得很:“这皇后也没死几天,公主便沦落到来宫门扫雪了。”他冲着詹瑞英吹了声口哨,跟个地痞流氓流氓似的,“不若跟了公子我,也能保你锦衣玉食一生。”
小桃扫雪的动作一顿。
詹瑞英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沈小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么德行。”
沈锦衍常,品相确实不好,一双有些浮肿的眼瞪着她:“詹瑞英,你真当你还是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帝女吗?如今你不过是这宫里毫无价值的一个花瓶,还是被人玷污了名声的花瓶,娶回去也只能当当摆设玩玩罢了,本公子愿意要你,那也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当日都敢当众在这城门下与人苟合,还装什么——”
话还没说完,一根笤帚扔过去,正中沈小公子的脑门,他捂着脑袋嗷呜了一声,惨叫连连,一旁的明小公子都愣了。
詹瑞英笑了,就听见男人的声音,极度不耐烦:“滚。”
沈小公子头晕脑胀了许久,本就红肿的眼越发血丝遍布了:“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公子无礼!”
小桃言简意赅:“你叨扰到我扫雪了,再不滚,打断你一条腿。”
那眼神,实在太瘆人,沈小公子与明小公子都胆寒,说了几句‘等着瞧’的狠话,便灰溜溜走了。
这打断一条腿的话,可不是吓唬人,钦南王府的小桃将军,跟着常山世子在战场上腥风血雨了几年,戾气自是不轻,而且许是跟着上官修昊久了,这对外的处事作风也颇有几分上官修昊的做派。
没办法,钦南王府出来的,各个都是任性又暴戾的。
小桃走过去,捡起笤帚,继续扫雪,与詹瑞英没话说。
詹瑞英也继续蹲在那里撑着脑袋看他扫雪,自言自语似的喟叹:“诶,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小桃没吭声。
她笑着挥了挥手,颇为豪爽:“谢谢了。”
小桃还是只字未言,总觉得他与这位公主之间揪扯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