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

王启同回过神来，才觉察，手中羽觞倾斜，酒洒一地，他放下琉璃杯，接过侧妃谢氏递过来的锦帕，心不在焉地拭手。

“王爷，您怎么了？”

他揉揉眉，笑道：“本王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话落，起家，道，“儿臣身材不适，先行一步。”

谢氏秀眉紧拧，晋王府席位近亭口，那突入的侍女所说之言她也听到了。

这宫中，要乱了。

百官宛若也发觉到了风雨欲来，一个个都屏气凝神，丝竹管弦声中，宛若也多了几分弹奏之人的紧绷发慌，帝君龙颜大怒，拂袖而去。

宴散之后，太子方走出戏班，便号令亲卫：“速去查看，究竟出了何事？”

皇后苏氏不疾不徐地走来，神采甚是恬然：“皇儿莫急，很快怕是会有好信息传来。”

韩雨泽恐慌：“母后，你做了甚么？”

苏皇后摩挲着朱红的丹蔻：“明嫔对谢铭月动了心理，本宫但是是煽风点火借了她的东风。”

韩雨泽表情骤变：“你对谢铭月做了甚么？”

不待苏皇后启齿，韩雨泽陡然嘲笑：“母后，你太大意了。”谢铭月，又岂是那般轻易被合计之人。

一刻钟后，永延殿外，再生事端。

“陛下，陛下！”宫人慌手慌脚来禀报，“陛下，出事了！”

恭皇刚刚在戏班的火气便没下，这会儿表情黑沉：“何事惊悸。”

“奕王殿下他，”宫人跪地，满头大汗，道，“奕王殿下殁了！”

帝君闻之，身子一晃：“怎么回事？”

回禀之人战战巍巍，脖颈的襟口被盗汗湿透：“老奴不知细目，紫竹园大乱，国师大人重伤，明嫔娘娘疯了。”

夜已朦胧，清秋的月，乍暖还寒，冷冷静清凄苦叶凉。

上官修昊赶到紫竹园时，满地遗体，他的铭月便站在浮尸遍布的石阶上，手里握着箭矢，胸口大片大片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半身白色宫装，眸，竟隐约透着淡淡的蓝。

“铭月。”

她回头，摇摇欲坠，唤道：“上官修昊。”身材，徐徐倒下。

“铭月！”

上官修昊飞落在她身侧，将她揽进怀里，那血似是染进了眼眸，满是猩红。

谢铭月张嘴，却没有力气。

上官修昊捧着她的脸，用指尖轻轻地擦拭她脸上的血：“铭月，”捂住她心口的伤口，他把稳翼翼地，“你不会死的，不怕，没事的，没事的。”

上官修昊轻声哄她，说不怕，实在他怕，怕得连手都在抖，满头盗汗滑过精致的轮廓与那双血红的眉眼。

谢铭月摇头，道，无碍。

怎会无碍，辣么多血，辣么多血……

北赢万妖的内丹又如何，她会疼，他也会。

上官修昊不敢使劲抱她，把稳翼翼地把她护在怀里：“是不是很疼？”他喊她的名字，声音哽咽，“铭月，我快疼死了。”

疼，是真的疼，像在他心口剜了一个口子，快疼死了。

上官修昊牢牢抿着唇，表情发白，眸中像凝了泪，湿淋淋的。

谢铭月伸手，抱住他的腰：“伤口很快便会好，我不会死的，莫忧虑我。”她抬手，扯了扯上官修昊的袖子，“带我离开，不要医生，把我藏起来好不好？”

上官修昊用手背把她额上的汗擦去：“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