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深深吸了一口气,侧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呼吸间仿佛都带了灰尘的味道。周围很黑,但并不安静,时不时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和大声交流的声音。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见高出地面一截的台阶,边角处长着软塌塌的青苔,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不同的颜色了,所以她就一直盯着,偶尔眨眨眼,把流到眼皮上的血珠甩掉。
她当然动不了——她全身都被结结实实的绑着,显然绑架她的人很是认真的搜集了一番她的情报——束缚住她的,都是一股绑着一股的麻绳,用最原始的打结的方式:而不是沉重的铁链和铁锁。
这样做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她能感受到大腿上的伤口的血止住了,但是同时,她也渐渐失去了自己对这条腿的掌控权——过于紧张的捆|绑让她血液不够流通,大约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可以失去这条腿了。
从此以后,她可能就是一个独腿太宰了。
啧,还不如让它流着呢。
太宰治不悦地想:反正也是疼。
——又有几具尸体被扔到面前,□□和水泥地面相撞的声音格外的沉闷。
“这些是来救你的人。”
脏兮兮的皮鞋猛地踩上太宰受伤的那条腿,碾了碾。
伤口再次被重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太宰治的脸上满是冷汗,嘴唇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可是她依然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来人身上有着陈年的廉价烟草臭味,衣服也是半新不旧,下台阶时能看见他的裤脚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和泥斑,呼吸也格外的粗重——
一个最底层的,没用的小喽啰,只能把一直以来不得志的怨气发泄在被绑住手脚的敌人身上。
一个连眼光都不值得给的废物。
太宰治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