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抚过柔顺如云的皮毛,惠贵妃稍稍偏了偏头,即使没有看见,她也知道身后是何人:“幼薇,我不冷的。”
怡妃却恍若未闻,只是按着惠贵妃道肩膀道:“这也是三九伏天,姐姐以前在清凉殿时落下了病根,还是要多多养护为好。”
惠贵妃轻轻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银勺,拢了拢领子,道:“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有什么病啊痛啊的,也都养好了。也就是你,总是放心不下。”
怡妃看着惠贵妃,神色有些莫名,低声自语:“是啊,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你说什么?”惠贵妃已经往殿里走了,因此没听清身后怡妃说的话。
怡妃回过神,走到了惠贵妃的身边,摇着头笑道:“没什么,不过想到今儿个绣青跟我说的一些事,觉得有趣,想要和姐姐一同分享一二。”
“怎么?”惠贵妃走到榻前坐下,端起一杯参茶啜了一口:“是老六那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么?还是说这京城高门大户,又有哪一家出了些尊卑不分的笑话?”
惠贵妃如今年龄大了,儿子也不在身边,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听些京城的轶闻。
因着不愿插手儿子的后院,所以六皇子府下面的那些你争我斗惠贵妃也就偶尔听六皇子妃说上一些,不会多管。
不过惠贵妃掌管后宫诸事也是忙得很。所以那些外面的事更多的时候反而是六皇子妃先说给怡妃听,再由怡妃拣着惠贵妃感兴趣的转述传达。
“还不是荣国府。”怡妃想到那些棋子递上来的有关荣国府的消息就觉得好笑,他们家不去排一出大戏真的是浪费了那么多唱念做打的人才。
“哦?”惠贵妃果真来了些兴趣:“他们家那位衔玉而生的公子,年前不是被阿喻打了么?怎么,这伤还没好,又出什么事了?”
“倒不是因着那贾二公子,是老六府中那个贾元春。”怡妃摇了摇头,看上去是极其的无语:“贾元春的弟弟不是因着那一番什么文谏武战被国子监除名了么?贾元春觉得心中委屈,便去找老六求情,想着让老六出个面,好让国子监网开一面,继续让她的弟弟读书。”
惠贵妃直接皱起了眉,放下了茶杯很是不悦:“不过一个侍妾罢了。让老六去求情?她以为自己算是什么牌面的人物,又把老六当成了什么?”
这种事,若是六皇子真的做了,恐怕第二天陛下的御案上就会累着不少天下书生对六皇子的口诛笔伐。
“姐姐莫要动怒。”看着惠贵妃有些生气,怡妃细声安慰:“不过一个侍妾,为她伤了身子,倒是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