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正自斟六安瓜片,忽听媚生问:“夫君盖薄衾还是厚些的?”

“薄衾”他随口答了,回头见媚生已铺好了床铺,便默了一瞬。

裴衍原本感念媚生那沉甸甸的三十两银子,况他又占了她的身子,自然要负起责任,是以将人接了来,做他堂堂正正的夫人。

只从未想过,这余生要与她如何过,这同居一室的亲密让他有些不适,本想告诉她今晚住书房,可看见那双眼里璀璨的星芒,又忽而哑了口。

算了,这第一日来,总不好冷落她,免得让下人们看轻了她。

他踌躇了一下,终是道:“薄衾。”

说完去了净房沐浴,躺在床上时竟有些忐忑的期待,脑子里闪过奇怪的念头:“上次是在梦里,也不知这清醒下又是何滋味。”

正想着,媚生已从净房转了出来,吹熄了主灯,只留一盏暧昧的小夜烛。

裴衍耳根透出红绯,抓紧了床单,闭上眼,等那温|香软玉入怀。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忽听床下悉悉索索,转头一看,却见女子手脚利落的打了个地铺,薄被一卷,就将自己裹成了个蛹。

她蒙在锦被里拱来拱去,似是在摸索着脱外裳,妆花褙子掐丝纱裙一件件被她扔了出来,末了拱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安心躺了下来。

一双盈盈妙目对上他清寒的眼,似是受了惊,睫毛轻颤,迅速闭上装睡。

裴衍:“”

第二日一早,媚生睁开眼,床上早已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