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今夜绝对难熬,可钟上的秒针永远都在不缓不急地转动,我在办公室里不停地看钟,五点,六点,七点,八点,可手中的案宗却还停留在封面,大厅的摆钟准确敲了九下,我唯有下班。家是不敢回,邹月白天那一闪而过的脸尤在眼前,今夜该如何解释,诉说姐姐的无能为力?诉说姐姐的欲罢不能?这些对她,是万万不能说的,我明了。

恰好高展旗来电,“邹美女,在哪?好点没?”背景有隆隆的鼓点音乐。

“在中山广场,准备大血拼。”我用一秒钟思考,决定撒谎。

“快来!全所都在花样年华牡丹包厢,就差你了。”他声音高八度地喊。

我心一松,天不绝我,于是顶着头晕轻松答应

“这就来,别把酒喝完啦。”

“别夸海口,今晚都是芝华士和调酒,有你喝的。”高展旗舌头有点大,看来所言非虚。

三十多分钟后,终于寻到包厢,只见里面已一片狼藉。几个小姑娘喝着冰镇芝华士在赌骰子,小周当的麦霸,高展旗正扶着郑主任在洗手间里作清理。

见我来,高展旗忙说:“来,快帮忙扶老郑回去。”

郑主任却踉跄着挣脱高展旗,语无伦次地高喊:“小高,你不知道,让我喝,让我喝!我家那婆娘真太td磨人,简直没有一点共同语言,没有小孟一半善解人意,真后悔没离!我现在是躲一时算一时,待会我到你家,真不愿回去看到那死婆子!”

看郑主任醉成这样,我忙问:“究竟怎么回事?”

“还不是他原配闹的,总怀疑老郑在外又搞了一个,到处打电话查岗,现在每一小时汇报一次呢。同白丽一个样,怎么女人都这么小心眼!”想想,又补一句“我可没说你。”

“去你的,我又不是你老婆,才不会对号入座。”我帮他扶着郑主任倒回沙发里,其实心中思绪翻腾。

莫名想起江心遥那张惊讶转无邪微笑的脸,她该是哪种妻子呢?最好还是不让她知道那段过去,让林启正同她一起过宫廷一样幸福的生活吧,至于我的泪,我的痛,我的健康,我的将来,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能怪他人,不是吗?思来想去还是坚定自己的信念,跑不起只能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