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中毒,抑或是毒中酒,切莫大意。”南宫神翳将空杯掷入捽风,调息片刻,倦烦与对峰道,“天险、奇阵、伏兵、伪言,如此阵仗请我入局,未免浪费。”
天来眼于对峰传声:“配你怎会浪费?以你我交情之深切,至纤至悉的绸缪亦不为过。”
南宫神翳道:“论毒争胜,不关旧情,省下你的虚情假意吧。”
“旧情啊。”认萍生面上戏说,指间九针已具。南宫神翳拦下,他双唇黯红近黑,竟抿出一痕快意,入眼似刀上陈年血,却不及言语令人心寒。
“不必。”他以蛊试药,不吝赞词,“这毒值得一品。想不到他们经年隐居水泷影,毒术倒是日进千里。”
认萍生从令罢手:“所以你是想说,早该把他们赶出黑派,成人之美了?”他掩耳半刻,饮尽第二杯。“的确是好毒啊。”
对峰之人亦在观风自忖。
“这点毒,玩不死他。”天来眼饱觑敌手情状,不疾不徐道,“我本就不欲让他死得如此轻易。背信者人恒背之,该轮到他尝尝这等椎心滋味。”
芙蓉骨:“如何椎心?”
“亲睹一世心血尽毁,毕生所求不得,自掘坟墓,身名俱灭。夺命?太拙劣了。”天来眼道,“还是让他活着更得意趣。”
芙蓉骨配出解药服下:“只怕夜长梦多。与人魔联手,难说是与人谋敌还是与虎谋皮。”
“然也。但千里运筹,远不及枕侧之谋,你我来日再观。”天来眼仰观日影,心下度算,“酒筹过半。第十一盏,你且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