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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谈兵,上能断敌下能助势,现今缺‘势’嘛。”药师端容道,“黑派不乏谋夫武将,驻心守成易如反掌,但要‘染指’中原,还缺交通两地之桥阁、革旧从新之契机,比如……”

忠烈王生出的赞许被他朝向鼻尖的一指戳得粉合麻碎。

“慕少艾!”

“嗯哼,我没失聪。”药师耳根发麻,“别看我如今不爱出门,在西苗也是有几个生死交的。”

“年纪轻轻,何必去闯龙潭虎穴。”

用间之策,倒转千度,陈酒馈新人。愈是年长,愈知陈酒真意,也愈不敢以之燕宾。

忠烈王已不年轻。

十代忠烈,人世公义,行举为时人之范式,不敢不瞻前顾后。

“这位对手,从来不顾前后。”饮酒人道,“要赢过他,就要比他更不顾前后。”

如何不顾前后?

无我,无所自,无立锥地,遂无前后;无前后,自不能顾前后。

慕少艾其实并无为生民立命的宏愿。大义光劭,隔开柴米油盐的烟火气,自来比小情单薄脆弱。禁暴静乱于他有些遥远,若说医者的敬生敬死是他衡度是非的秤杆,那为小情怒目按剑则是他的九死不悔。有友送丹心为他掠阵,那他的这颗,又何惧悬于惊涛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