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堂内一唤金荣的学子瞧见二人离去的背影对着秦钟的方向啐了一口。

秦钟随宝玉来了书房后,贾政也恰在。秦钟问了好后便站在宝玉身后有些害怕的望着贾政,不怪秦钟害怕,而是贾政唯有面对宝玉时才会态度温和,素日见人都是板着一张脸的。

贾政自是看到那身影,瞧着有些面生;“这是?”

宝玉屁颠屁颠的跑到贾政跟前道:“父亲,这是秦钟。是蓉侄媳妇儿的弟弟。秦钟同孩儿一样课上听不懂夫子讲的。”

宝玉眨巴着小眼睛一脸崇意道:“父亲,鲸卿听了您说给我的直呼厉害;孩儿想着您讲与我,我再复述给鲸卿倒不如鲸卿同我一同来听。”宝玉那双似小奶狗的眼睛满是祈求之意,“父亲,鲸卿是孩儿的同桌;您就帮帮他吧。”

贾政虽有些不乐意儿子带了旁人回来,可听宝玉话的意思这个叫做秦钟的孩子对他也是十分崇拜的样子。

贾政打量了秦钟,这孩子虽面相柔和但瞧着却也是个心思正的孩子。

贾政轻咳了一声,唬着脸对宝玉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罢瞪了一眼宝玉小声道,“宝玉现在胆子肥的都学会了先斩后奏。你将人都带来了,为父还能拒绝吗?”贾政将书本摊开正色道:“好了,秦钟你和宝玉坐一处我们开始讲解今日的课程。”

秦钟应了是后,乖巧的坐在宝玉身边手握着笔,耳里听着贾政的解说,手上又快速的记了下来;而身侧的宝玉倒未动笔而是听着没明白之处便出声打断贾政同贾政探讨一番。

秦钟心里满是吃惊,更为贾政腹内的知识之多而感慨纷纷。待课罢,秦钟内心久久不能平息;起身后尊敬的向贾政行了礼道:“多谢叔公教导,鲸卿获益颇丰。”贾政倒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瞎讲讲,你这孩子莫要被宝玉带坏了。”秦钟收拾了书本,鼓起勇气道:“叔公,明日我还能同小叔一同来学吗?”

贾政看着那双渴求的神色不忍拒绝,道;“你若愿来听我自是不会拦着。”贾政忽而想到一事问道:“学里的太爷…课上只是带你们念文章吗?”

贾政皱了皱眉头,起初他还以为贾代儒是先带着学子念文章待熟读后在逐字讲。可这都半月去了,贾政明显感觉的宝玉对文章的理解都是源于他这儿的;如今多了一个旁听的也是同宝玉一般。

若真是如他想的,这般教学于宝玉是无异的。

贾政让宝玉去私塾上几年学便是为了之后学写八股文做准备,贾代儒虽是个秀才却也是参加过考试的;自是知道如何去作这八股文的;贾政的打算是待宝玉摸到了些八股文的门路后便去京城内那间最好的书院就学,此后宝玉的仕途才能一番平畅。

可现在…贾政有些疑虑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

秦钟小心回道:“是鲸卿愚钝,跟不上夫子的进度。夫子旨在学生们熟背课文后自会贯通文章大意。”秦钟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可鲸卿还是不明白。幸而能得小叔和叔公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