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一次都以沉默和抗拒对待我直到我在现实中醒来的黑暗深处蠢动着,像是一潭泥沼般咕噜作响,我身下的光圈在四周的挤压下逐渐缩小,我往窗沿边后退,直到脊椎贴上冰冷的玻璃,不久后我就有些难过地发现本应是唯一光源的窗户成了我求生的阻碍,我整个人几乎嵌进了窗框里,无处可退,只能看着黑暗如同潮水上涌。
黑暗深处绽开一双硕大、苍白的眼睛。
身后的玻璃忽然破碎了,我惊叫着,向外面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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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窗子被咯哒咯哒敲击的声音把我吵醒的。
外头下着大雨,起初我以为是风吹动树枝拍打窗户的声音,但转念一想,我的窗边根本没有树——可这是三楼啊。
我摁着耳朵,希望发出这声响的家伙能赶紧识趣地发现那里不是门(当然,这不代表我会乐意把它从门口放进来)。敲击声和雨声一起充满韧劲持续着,很快就产生了一种催眠的效果,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时敲击声顿住了。
接着变成了一种绝对不容忽视的“哐哐”声——如果说刚才像是有人在用手指弹玻璃窗玩,现在就是在用拳头砸了,说不定隔壁两边也会发现。一种如同在枕头里藏糖果被修女发现的惊慌把我拖出了藏身之处。
我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情接近了窗户。旁边的床上,erenion还睡得很沉,如果不是知道他一贯来感官迟钝我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正处于某种清醒的幻觉中。为了不引来注意,我没有打开灯。于是现实和我的梦境诡异地重合在一起,唯一的不同是我是从黑暗中走向窗边的,这似乎成了某种心理暗示,只是我才是侵略的那方。
窗外蹲着一小团黑影,我打开窗时心里一沉。
那有着双不太常见的银色眼睛,通体漆黑的猫冲我叫了一声。这是我第二次和它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