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不太快,偶尔还要停下略微思索一阵。

有些年头的木质建筑排布的也算错落有致,房檐连绵的往远处延伸,华贵,陈旧,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儿。

一路走过来,在这栋占地面积堪比半个行宫的宅子里,工藤优作一个人也没见到。

大约走了有一刻钟的功夫,他才在一间看起来颇为雅致的和室门口停下,屈起手指轻扣了三下那扇有着镂空雕花的门。

只是怪的很,也没见有人来开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从门口望进去,能看见里间的地面上摆着个四方的檀木小桌。

再往里一点,是一张深色床幔被束起来的榻榻米,上面铺着纯白的薄毯,和整个屋子的古朴气息颇为不搭。

檀木小桌前,此刻正端端正正的跪坐着一个长发曳地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华丽至极的和服,底色暗沉如血,上头用极细的黑色鎏金丝线绣着不知是什么图样的暗纹,大片大片的血色蔷薇花洒在羽织的下摆处,月光就透过他身后的窗子照在他身上,苍白的面容被桌上微微摇晃的橙红色烛火照的看不真切,只隐约能看见他右眼角下的一点血色的泪痣,妖冶至极。

那男人正在桌前动作不急不缓的煮着茶,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两个字形容,风雅。

那人周身的气质真真是沉静极了,几乎都没什么活人气儿,仿若只是一张会移动的古画。

若论起来,美自然是极美的,只是午夜时分,一栋空空荡荡的大宅子,无缘无故自己打开的门,一袭红衣的长发男人,这些加在一起,换个胆小的,看到怕不是要吓死。

且不说胆小的,就是正常人来,估摸着也不太行。

但工藤优作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人。

此情此景之下,他步子都没顿上一顿,径直抬腿跨进这只点了一盏烛台的屋子,顺带反手掩上门,几步走进内室,坐在了男人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