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以后,幸村同学的心思更难猜了。

“逃课了?”他问。

少年刚打完点滴不久的手指还有些冰冷的钝木感,他动作生疏凝滞,揪着围巾的布料一点点替浅川夏遮走灌进衣襟内的冷风。

“没有。”浅川夏小幅度地摇头否认。

围巾很长,两个人合戴也没有显得局促和紧绷,浅川夏半张脸埋进格子布料内,顺手塞给幸村精市一本描写人间烟火的散文集。

“前两天妈妈让我买书的时候,看到论坛里有人推荐汪曾祺先生的散文。”浅川夏空闲的左手划过冰冷、花纹粗糙的大理石砖面,小心避开幸村精市手背的留置针,用自己最温暖的掌心,慢慢捂热少年的指尖。

“幸村同学看过吗?是中国的一位作家。”浅川夏叹口气:“可惜书店关于他的书籍卖空了,得补货后才能买到。”

“我对中国作家的了解不算多,对于这位先生有所耳闻却不曾拜读过。”幸村精市回答道。

邻国的作品对非本国公民来说有些晦涩难懂,即便他能看懂简单的中文文字,也无法体会文字本身蕴含的韵味。

比如眼前少女几个月前对天野寺清水开玩笑的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抛开她不正经的调笑,那句古诗本身的情感很难读懂,更遑论深层的意境和寓意。

“如果周末可以买到,我们一起看吧?”兴致勃勃提议的浅川夏,喜悦持续不到三分钟,脸上的笑容泄成破洞的皱气球。

差点忘记为了请假探望幸村同学付出的代价。

“那个……”浅川夏抚摸着幸村精市指腹的薄茧,“幸村同学,周末我可以来医院写作业吗?西村老师布置的化学作业难度很高,我可能没办法独立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