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席时,林良善脚步凌乱地逃了。闵危也未在意,只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半夜雪大,窗边的松枝“啪”地一声被压断。

闵危将文书放下,想了想,终于迈出门去。顺着蜿蜒的走廊,再穿过两个园子,才至积微居。

外边还落着雪,他未撑伞,于纷乱的雪花中,看见屋内还亮着微黄的光晕。

她还未睡。

临近门时,闵危听清里面的声音“小姐,你别喝了,再这般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从门缝间,隐隐有酒香飘出来。

他推开门,果然见着她喝了酒,脸颊醺红一片,歪倒在小榻上。手中拿着酒壶,还直往嘴里灌。

“你出去备碗醒酒汤来。”他说。

屋内只剩下两人,闵危走至小榻边,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壶。

“你还给我,还给我。”

林良善满身酒气,歪歪扭扭地扑过来,却抱住他的腰。她拼命地摇头,似在清醒,接着仰面,睁大了杏眼,与那双黑岑岑的凤眸对上。

好半晌,她喃喃道:“咏思哥哥。”

彼时的闵危,只觉肺腑中一股怒气乱窜,几乎压不住。深呼吸几口气,他握紧了拳,咬字发沉:“林良善,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不是江咏思。”

错认一次,他无话可说;可错认二次,他忍无可忍。

林良善扑腾着半跪在小榻边,猝不及防地揽住他的脖子,迫地他低下头,与她的脸靠地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