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你不必跪我。”林良善的笑容僵硬。

自从“救”了闵危,她明显感觉到这刚十二岁的少年与前世的闵危截然不同,现在的他给人卑微怯懦的感觉,但前世,他总是一副阴沉面目,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由此,他虚伪的功力可见一斑。

闵危平静地坐回原处,轻声道:“我不会忘了小姐的救命之恩。”

林良善笑了笑,心里安稳了些。

记得便好,以后是要连本带利收回来的。

她之所以一定要带着闵危在身边,一方面是要向他施“恩”,另一方面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府中。只有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才能安心些。

一路上,不再多话。

威远将军府到国子监只不过隔着两条大街,不到半个时辰,冯从便勒住了缰绳,道:“小姐,到了。”

“好。”

闵危先下车,林良善正要跳下车,一边伸过来一只手,白皙嶙峋的指骨上还有些伤痕。

林良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将手交给他,自己跳下了车。

闵危眨了下眼,将手收回。

国子监占地宽广,红门高槛,迈过大门,正见里面的书院,皆雅致肃然,间或种植有翠竹兰草。时不时有人在小道上走,时辰尚早。

林良善刚到院门口,便有一粉衣女子远远朝她挥手,喊她:“善善!”

待那人小跑着过来,惊讶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名女子是林良善自小的玩伴,叫江寄月,是太常寺少卿的女儿,性情活泼,两人很能玩到一起。只后来江寄月嫁去永州,两人未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