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树愣住了,夜放同样也愣了,他的牙磨了磨,然后腮帮子动了动,似乎是用舌尖顶了顶。
那个样子,有点狠戾。
只怕,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被人打耳光,还是在床上,被一个女人。
花千树瞪着他,胸膛起伏,只靠一口气强撑着自己残存的一点无惧。
下一刻,就在眨眼的瞬间,这个男人或许就会卡住自己的脖子,轻轻地“咔吧”一声。
夜放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眯紧了眸子。
“你杀了我吧,痛快的。”花千树别过眼睛,轻轻地合拢,睫毛轻颤,一滴眼泪从眼角处偷偷地溢出来,一张口带着委屈的鼻音。
出乎意料的,夜放彻底放过了她,站起身,转过脸去,深深地呼吸两口,声音冷彻骨髓:“本王怎么舍得呢?诚如你所言,你对于本王还有利用价值。”
然后头也不回。
即便是三百六十五刀的凌迟,也好过这样往心里一针针地刺。
他太残忍。
花千树将散乱的衣襟拢好,就那样平躺在帐子里,瞪眼瞅着湖蓝色的帐顶,一声苦笑。
屋子里,还有酒气缭绕,混合着龙涎香的熟悉味道。
她的鼻子有点酸,真的就想这样埋进被子里大哭一场。
她突然就想起,小的时候母亲喂自己吃药,用糖裹住小小的药丸,塞进自己嘴里,哄骗自己囫囵咽下去。
自己贪恋那甜丝丝的滋味,在舌尖上打了两个滚儿,立即就有苦味弥漫,方才醒悟,母亲骗了自己。
夜放,对于自己,就如这般,前一刻,是诱人的蜜糖,下一刻,可能就是杀人的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