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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是不服气的。女扮男装,还是一身最为招摇的新郎官的喜服颜色。

那一夜,正好赶上浮生阁有新来的姑娘,浓妆艳抹,在台上叫卖初、夜,整个浮生阁的大堂里兽血沸腾,人声鼎沸。

鸨娘命人在高台上竖起一架一人高的澹白屏风。

新来的姑娘们全都一身薄如蝉翼的轻纱。被推到了屏风之后,待价而沽。

身后红烛猎猎,穿透身上纱衣,就在屏风上勾勒出几抹勾魂摄魄的朦胧身影。

俗话说:月下影,隔帘形,一时间台下众人一片嘈杂喝彩之声。

花千树是第一次见识这种阵仗,一双眼睛慌乱得不知道往哪里搁。往左面瞟,一个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怀里搂着一位姐儿,手上正不规矩,往右瞅,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满口污言秽语,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瞅着就不干净。

台下有人迫不及待地叫嚷,让老鸨赶紧撤去屏风,好先睹为快。

鸨娘左右逢源,笑得得意,猝不及防地就一把推开了遮挡在少女们面前的屏风。

台上一片尖叫,少女们惊慌失措地抱紧自己的双肩,瑟瑟发抖。

她们身披薄纱,被身后亮堂堂的烛光映照,几乎纤毫毕现。

当时满堂皆静,就连二楼雅室里都有酒盏倾翻落地之声,众人屏住呼吸,踮起脚尖,争相先睹为快。

当时这个小丫头就站在台上,被厚重的脂粉改变了原本的样貌,一身风尘之气的打扮使得原本稚嫩的她显得成熟起来。

正是千钧一发,水袖一旋,漾起一阵清风,自身后烛火之上瞬息扫过,那火焰来不及跳跃就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