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将军……镇西大将……信武侯!眼下,这些殊荣是多么可笑!
单寅午却无暇悲戚,他对韩征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拉起韩征就要走。
韩征用力甩开,道:“哪里都去不了!唯有战死,不做逃兵!”
单寅午急道:“将军,我们还没到绝路,不至于此啊!”
韩征怔怔地问:“还有什么机会?”
单寅午道:“只要过了华阴山,就能活着,活下来,才有机会报今日之仇!”
楼牧吩咐部将收拾战场,清点伤亡及降兵,自己则找到季初阳,汇报战况。
“没追到韩征?”季初阳问。
“跑得太快,没追得上,我已经重新派人去追了。”楼牧道。
“……不知道军师他们怎么样了……对了!方才韩征的人怎么回事?”方才实在太过诡异,对方基本上半数士兵突然丧失战力……若照常打下去,季初阳没把握自己能赢。
楼牧道:“医官看了,说看着像中毒,管他是怎么回事呢,总之,是帮了咱们大忙了。”
中毒?
季初阳突然想起了灵歌,不免又担忧起来,对楼牧道:“留下人收拾,带上其他人,咱们去华阴山。”
韩征此前留了三万人在华阴山看守大营粮草一应事务,但他没想到,一夜之间这些人竟成了自己最后的护身符。
……
天蒙蒙亮,韩征和单寅午带着几十人赶到大营,和留守将士两两相望,皆是满目震惊,一样的垂头丧气,一样的灰头土脸。
韩征望着眼前已化为灰烬的大营,哀道:“果然,生死瞬息,天要亡我!”
他悔,后悔没能趁季初阳兵败追杀,后悔没早听单寅午的话先发制人,后悔对商觉等人有所期待。
他恨,恨自己大意轻敌,恨贼人,窃国求荣,恨季初阳,无耻妇人,阴险狡诈!
就这样死在她手里吗?不!他大吼一声,策马直奔华阴山上而去,部将紧紧跟上。
韩征的一腔怒火,很快遇上了一盆冷水——半山腰,那些排排站立的士兵,可不象是大昌军的装束,那招展的军旗上面,分明写着“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