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血如泉涌,四人纷纷向后退,却对这查日苏也确实佩服起来:转瞬间断两臂,却未见他吭一声,反而双目越发恶毒暴戾。
楼牧喝道:“查日苏!你死到临头,别再挣扎了!”
查日苏不语,只赤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任凭将肩血如泉涌。
僵持中,一阵刀剑划地的声音传来,众人向着一个方向望去,见月色下,季初阳拖着越王剑,在竹影斑驳中缓步而来。
季初阳站定在查日苏面前,打量他的狼狈模样良久:“鬼苏王,可有想过今日?”
查日苏:“无耻贱人,竟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仿佛为了让他听清些,季初阳又走近一步,道:“一年前,我父王、数万小乐将士死在你手,其后你败于我兄,他宅心仁厚留你姓名,而今,你不知好歹、目无尊卑,纵容手下奸淫掳掠,将和我兄长的盟约也抛掷脑后意图谋逆!查日苏,你是我的仇人啊!你还期待我用什么高尚的手段对付你吗?”
查日苏原本半跪在地上,见季初阳凑过来,突然起身发力往前扑,想一口咬掉季初阳半张脸,楼牧四人想阻挡已来不及……
危急时刻,季初阳后闪一步,咬紧牙关,反手将越王剑打横向查日苏划去, 锋利的剑刃顷刻划过查日苏的喉咙,滚烫的鲜血溅在季初阳的脸上身上……
查日苏也慢慢倒地,没了声息。
李应一剑划下自己衣袍一角,递给季初阳,季初阳在一棵竹子旁坐下,颤着双手慢慢擦着脸上的血。
害怕吗?更多的是解脱吧!从查日苏带给自己的压迫之感中解脱,她突然发现,杀人竟也这般释压……
“公主,现在吗?” 看着一动不动的查日苏,楼牧问道。
“几时了?”季初阳问。
“寅时了……”楼牧道。
“……按原计划!”季初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道。
……
令宁这几日总是睡得很死,这夜,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小时候,和弟弟妹妹们坐在船上,清澈见底的河里,小鱼游来游去,小船摇晃着,放在船头的鲜花香气四溢。
突然妹妹指着一个方向说:“哥哥,你看,要下雨了……”他刚抬头,就有一滴雨落下脸上,接着第二滴,越来越多,他心想,这雨怎么有股腥气?
紧接着,他感觉有点呼吸不了。
奋力挣扎睁开眼睛。
此时天已大亮,视线模糊间,感觉自己身上压着一个人,由于离得太近,他看不清这人长相,却异常沉重,他用力推开那人,搓了一把脸想清醒一下,腥味更浓,一看竟然全是血!
再看向那人,令宁僵在那里……
只见查日苏双目圆瞪,嘴巴大张,一道深痕划过喉咙,从里面流出来的血大多凝固,但还有少量慢慢往外渗着。
双臂……双臂处一片模糊,而两条臂膀,则在五步开外的地方各自躺着……
令宁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内心,悲伤?震惊?愤恨?方一张口,就干呕了起来。
果然,季初阳下手了!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地想自己怎么在这里?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没被杀的意图是什么?
突然,听见身后方向传来一阵叫喊:“在哪里!”
令宁回头一看,只见斯郎带着鬼苏部将冲了过来,令宁看着自己被扔在地上的满是血的柳生剑,再看看查日苏,瞬间就明白自己为什么没被杀了!
他抱着鬼苏部将对自己还有一点点信任的想法,设法去解释。
但他们看到自己的首领残缺不全尸体的时候,一切解释都被仇恨愤怒淹没,斯郎双目充血瞪着令宁道:“不是你?你早就对大王不满了!在兵库中你说过,你气大王不听你的,你早就想杀了他是不是?”
令宁闻言僵立,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他自认为一世聪明,没想到却被人算的团团转,他边笑边说:“查日苏啊,你看,我没说错吧,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善茬,她不仅算计了你我,还能让你精心栽培的部将日后乖乖听她的话!你说,你蠢不蠢,哈哈哈,我也蠢……”
斯郎等人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什么,恶狼一般蜂拥而上,打算将令宁乱刀砍死。
令宁却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举起柳生剑,击退几个鬼苏部将,转身逃亡竹林深处。
季初阳!战场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