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台中央的正上方,弧形石墙上雕刻着精细而繁复的文字,弧形中嵌着一面一人多高的古铜镜,镜面平滑晶莹。里三层外三层,统一服饰、全身涂着石工族标记的青壮年族丁,手持武器,驻守在祭祀台上。除了静立着的族丁,还有来回巡视的族丁,排查任何可疑的人物靠近。其防守的严密,看上去应该没有什么破绽。
一个身形魁梧、额头上的发髻顶着一个铜圈的男人带着几个族丁也到祭祀台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番,从他右手所执的玉杖可以猜测,他应当就是呼吱旱已经过世的阿爹、石工族上一任首领。
从他的面部表情和皱起的眉头看出,他当时的心情应当是有些凝重。他先是看了看上方的铜镜,见还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再抬头望向头顶的苍穹,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早已经挂在了天幕中,夜色晴朗,星星稀少。
这时却有族丁慌慌张张跑到了首领跟前,附耳汇报着什么事情,他听后眉头皱得更紧,显得有些为难。但看上去汇报的事情又很重要,让他不得不在地上跺了跺脚,叹口气,随着族丁离开了祭祀台,临时对驻守祭祀台的族丁吩咐了些话,猜测当是要时刻注意动静,严守秩序,防止其他族人靠近此地,以备任何意外的发生。他匆匆而去,留下心腹手下替他在这带头看守。
因为不知道异象具体会于哪个点,看上去所有驻守祭祀台的族丁表情都非常严肃,至少是很恪尽职守的。看得出,他们对族中流传的可怕传说是深信不疑的。但首领被报告事情之后匆匆的离去,已经在看似不经意间为这一年的八月十五月圆之夜埋下了隐患。
从呼吱旱的回忆中可以得知,之所以每年八月十五月圆之夜首领必须要驻守祭祀台,也是因为首领代代相传,接受了一种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抑制异象的法术。但这一晚,首领因事离开了祭祀台。
莫暄翮看到铜镜中所显示出的圆月至阴之力在增强,而祭祀台上,上百的族丁环绕,但却不知道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来袭。当月光射入铜镜之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再反射到地面,形成一个圆柱状的虚空,让所有看守在祭祀台中央周围的族丁都惊讶了。但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值守,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严防着可能的意外。
就在这时候,整个祭祀台的地面,竟然不知从哪个角落开始,飘散出一股股的黑雾出来,很明显,那黑雾是具有迷晕人的作用的,一个又一个族丁开始头晕目眩,捧着脑袋很难受地摇晃起来,然后神志不清地倒在地上,到最后,所有人,都横七速八躺在祭祀台上,如同睡着了一般。就在这一切发生的同时,一个头插鸟羽、颈戴珠圈、装扮如巫祝的异服中年男子出现在了祭祀台中央,他的出现,被一个并未彻底丧失意识的族丁看到了,但随即,他也进入了昏睡之中。
黑雾依旧弥漫着整个祭祀台,穿过浓浓的黑雾,有一个很年轻的面孔站在祭司身后。看上去那年轻的面孔也就十多岁左右的样子,目露精光,黑煞之气很重,他走到祭司面前,持着一把短剑看上去在威逼祭司。那种情形下,祭司一个身怀法术的中年男人,却对面前的年轻人显露出了害怕。从年轻人的眉目,莫暄翮已经推断出了,那正是混怵!
混怵的出现,让莫暄翮四人并不觉得惊奇,至少说明,他们当初的推断是合理的。当初在检查祭司尸骨的时候,并未发觉他有受到利器的伤害。此刻,铜镜中,少年混怵正准备用短剑往祭司身上刺过去,祭司开始了躲避与搏斗,反而趁混怵注意反手将短剑回刺到了他的身上。黑雾很浓,莫暄翮四人只能根据依稀的情形判断出搏斗大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