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宣一边娓娓道来,一边呷了口茶,他漫不经心的神色忽然一边,眼底露出复杂。

“孩儿知道,可孩儿已经中了举人,若是等到孩儿再过三年考过贡士,参加殿试,高中状元,到时候岂不是京中名门望族的贵女都任我挑选?”孟昊乾满不在乎地回嘴道。

“昊乾,你还是太天真了。”孟宣摇了摇头:“先帝昏庸,新皇荒淫,朝中官僚体系腐朽,早已被世家贵族侵染,若无银子打点,寒门才子根本无缘殿试。而这笔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至少要几百上千两。”

“几百两?!”孟昊乾失声道。

要知道他全家老小,可都靠着他父亲的俸禄过活,而他父亲一个月的月俸,也不过七八石米,以米折钞也不过十几两银子。

这打点要用的几百两银子他家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怕什么,你娶了你这霏烟表妹,几百两只是洛家家产的九牛一毛。”孟宣端起茶杯,深嗅一口:“这茶外形紧细,卷曲秀丽,入杯冲泡雾气结顶,汤色清碧,乃是千金难买的云雾茶,为父也只是听说过,如今竟然还是靠着他洛家才有幸一尝。”

他语气复杂地接着补充道:“刚才那个管家不过是洛府的一个下人,却穿着金锦漳段,这一身行头至少要几十两,我从来都没穿过这么昂贵的布料。”

“这洛府当真如此奢靡?”孟昊乾咂舌。

“江南本就富饶裕如,洛家又是这一带有头有脸的富商,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你争气些,把你表妹娶回去,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舒坦了。”孟宣长叹道。

语落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才在孟昊乾耳侧低语道:“反正你这表妹是个病秧子,一看就是个肚子里生不出蛋的。你以后若实在不喜她,暂时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头,养在后院给她几口吃食便罢了,几年一过,等她父亲一死,家产都为我们所有之后,直接以七出之条里的无子一条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