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部的弯勾扣得紧,骤然间穿过顶间,借着数道牵扯之力,马车竟然被牵动了起来。
轮子滚动,竟是朝相反的方向奔去,这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有意要赶着什么地方去。
我撩开帘幕,外面的景物已然不是先前经过的地方,扑面而来的风里夹杂着刺鼻的腥味,月挂苍穹,高高地俯瞰大地,月色倾洒,照亮了这条陌生的幽径。
而后面,殷烁的影卫穷追不舍,有几个功夫了得的纵身飞跃石壁间,陡然落到马车顶部,挥剑割断棚顶的绳索。
马车的速度逐渐放慢,乃至停了下来,我听见殷烁说了句什么,下一秒数百发弓弩箭矢对准路径深处。霎时箭如密雨气势汹汹,齐发飞向一处。
此刻我已经走了出去,视线死死盯着尽头,指尖被我捏的发白,以至于自己都没察觉到我的手在抖,在害怕。
既而,谁也没想到,数轮飞刀齐刷刷从路径深幽处莽出,冲破那层密雨,目的明确地朝殷烁的方向飞去。
位列前方的影卫当即便被刺穿了身体,数具尸体轰然倒下,见此情景殷烁猛然抽出影卫手间的剑,旋即便接住侵袭而来的飞刀。
那弯刃像识得回路似的,被剑挡开后又返回飞向殷烁的后背,在影卫替皇帝挡身之际,我看得路径那处有个人影依稀出现。
只见那人打马如飞,马蹄声错落,尘埃四溅,从黑暗中奔向了月光下。
那人一身黑衣,脸颊上多了几道伤疤,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气魄,高竖的马尾随风飞扬,甚似比以前更加锋芒,更加坚定。
明明危机四起,原先的紧张与不安却在看见舟靖之的一瞬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喜悦与安心。
舟靖之一言不发地奔向我,在快接近的一刻,他伸出一只手,我毫不犹豫地抓住那只有力的大掌,顷刻间一道力量将我带上马背,他带我冲了出去。
我抱住他的腰,耳边风声簌簌,刮得脸疼,可我毫无意识,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声,舟靖之……
他回应道,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