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

殷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面前，他走到我身旁，屈膝蹲下，硬生生地僵持如此姿态，陪同了我许久。

而我看不见他似的未曾理会，呆滞地抱着那颗头颅，眼睛木讷地盯着满地尸体，脸上的眼泪都已然干涸。

“为了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肝肠寸断。”殷烁问道，“值得么？”

他抬手碰我的脸，心疼地抚摸着，眼底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满眼爱惜。

我没看他，不想看他，以至于对着他这张面孔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

“陛下以为呢……”我轻飘飘地说，“陛下觉得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殷烁盯着我没有说话，接着又是一阵宁静，我闭了闭眼，疲惫地吁了一口气。

“陛下……”我顶着上方灼烈的目光，乏力般垂着脑袋，“陛下当真喜欢我么……”

殷烁无声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此答案两人心知肚明，前前后后我已是问过几回，回回殷烁的表态都是同样的爱慕之心。

可如今再度问起，衬着这寂静之夜，无端的生了几分凉意。

“陛下。”我抬头朝着天边那条骤然跃出的光线望去，整个人平静得有些出奇，“天要亮了。”

殷烁也顺着我的目光转头望去，只见天光陡然浮升，在晨曦的光芒下，麟殿壮丽生辉，倾洒而入的斜阳泼在殷红色的地面上，像是一幅定格于史册言喻不尽的凄美画卷。

皇城的宏伟绚丽总是令人无比震撼，而这座坚韧的城墙之下又不知垒了多少尸体和冤魂，这些数不清的战役、阴谋乃至朝代变更，最终不过浓缩于几本落墨的史册之中，没人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