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这样的,我一宦官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赶忙着往我身上扑,我想不通,索性也懒得去想了。
眼下我已离宫有小半月,殷烁肯定急疯了,途中又突发变故,舟靖之劫了我,殷烁那边的情况更是难以知晓。
舟靖之杀了方韩,方战不会放过他的,不过先前听舟靖之散漫的口吻,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这个问题,他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想到这儿我不禁瞅了舟靖之一眼,他正蹲在溪边鞠了一捧水洗脸,月色清幽,映着溪水反照在他脸上,脸部线条分明刚硬又有张力,墨发披散,上边沾了些血,舟靖之顺手把它给抹掉了。
舟靖之察觉到我在看他,转过头来与我的视线相撞,他下巴上的水珠正一滴一滴往下落,抬手间又抹了一把脸,旋即沾湿衣袖替我擦干净脸上的血污。
“你的身子真冷。”他说,“从小就有隐疾?”
我摇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早些年没有这些毛病,后来以为是在宫里头呆久了,被皇城那份萧索的寒冷侵蚀了根叶,再后来又忽然想起病逝的三弟,这心里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宫里的太医都说过了,没事,不过身子虚,好生调养足矣。
舟靖之握住我的手,把我往他身上轻轻一带。
“我身子暖和,你靠着些,天亮之前我带你下山。”
我面露疑惑:“下山?”
“下山安全。”他抬头望向天空的弯月,若有所思,“再带你去找江湖的郎中瞧瞧。”
他这么说,我却笑了:“宫里面的神医还少么?他们都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你让一个郎中看又能看出什么毛病?”
旋即我又补充道:“更何况我们下山,城边有驻守的官兵,你不怕陛下发现我们的踪影?”
舟靖之说:“我为何要怕?陛下要通缉的人又不是我,我杀了方韩,算是将功赎罪,日后我再解决方战,陛下要用我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