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令虹终于长叹出声:“罢了,它一只鸟儿,懂得什么?我又何必拿它撒气!”
她弯腰扶起颜庄,本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盯着自己的脸,偏又说不出口。
颜庄微微低着头等她说话。从她的角度,可以瞧见如云的发髻,以及光洁的额头。
杨令虹轻轻道:“厂臣怎有罪过,眼前人如何才会知晓以后的事情?我反而要谢厂臣为我费心谋划。”
“此奴婢分内之事。”
杨令虹听得一阵别扭。
过了最初的紧张时刻,又过了适才的悲痛,她已经可以调整心情,去关注颜庄和其他事物了。
瞧着自己的身体口称奴婢,实在令人心烦。
她不免又想起,等到自己回宫,顶着颜庄身份去见皇帝时,也要自称奴婢,不由闷得慌,阻止道:
“天可怜见,你我二人都还活着,不知得了什么神通,得以互换,总归是件好事。既如此,无人之时,厂臣不必称奴,与我一样便是了。”
颜庄微微地笑了。
杨令虹看得有点失神。
他笑起来真好看,像是活在古人诗词中似的,微晕红潮一线。
她已经很久不曾这般舒心地笑过了,乍一看,竟有种颜庄比她更适合这副模样的感觉。
颜庄提议道:“殿下若恨驸马,我这便将他打死去。来日到了圣上面前,我也自有分辩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