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萧磬被隋奕带上云顶峰。
那是一个雨天,明明是正午天气却灰沉沉,雨水倾盆落下,隋奕给萧磬掐了个避雨决,两个人几乎是在水幕当中行走。
但滴雨未曾沾身。
萧磬当时在想,等他拜了师,也能和掌门一样吗?
像是仙人一般。
等到达云顶峰的时候,隋奕带着萧磬进云顶峰的正殿,几乎是第一眼,萧磬就见到了人群当中的裕笙。
他好温柔,言笑晏晏地和座下弟子说话聊天,他说话都像是有温度似的,平白让屋里的升高了几分热意,暖融融的,萧磬在水幕当中冷的通红的指尖,几乎是瞬间就回温了。
他说话的声音好柔软,不同于外面铺天盖地的凌厉水幕,像是一泉溪流潺潺流淌,然后——然后把萧磬和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给横开。
萧磬一身灰扑扑的,隔岸的裕笙一身竹青色的长袍。
一个在地底,一个在云端。
萧磬几乎兴奋地有些颤抖似的,这样的人,这样温柔的人,从此以后,就是他的师尊了。
就是等了他很久很久的师尊。
裕笙向他招手,仿佛在云端和尘泥之间,延伸出一道台阶,萧磬想抓紧他的手,一步一步攀登上去。
可后来……
后来的萧磬才知道,那对于徒弟的一派温情,从来没有属于过他。
属于他的,只有包裹在温情之下的冷待与忽视,还有后来的污秽与不堪。
可每一次,每一次回想起当初初见的裕笙,萧磬的心中就会忍不住,再次心存几分希冀。
这或许就是隋奕每一次,说要让萧磬离开云顶峰的时候,萧磬之所以会拒绝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