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亮了,模糊的微影里,他们藏在草丛间熬过了一个夜晚。
不能有火光,不能有声响,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男人满身狼狈,右手掌心血肉模糊,可他眼神却厉得惊人。浑身的衣袍都刮破了,安叙归怀里抱着的,是一只白狐。
从断崖上跌下来是安叙归计划好的,他们不能落在黑衣人手中,便拼一拼搏一搏,闯一条出路。
崖底并不是很深,但崖壁上布满了荆棘。安叙归落下去时,在半腰死死拽住了藤蔓,或许黑衣人都以为他们坠下去了,可安叙归却反其道而行之,硬生生从崖腰上爬了起来。
他心急如焚的隐蔽着穿梭于密林间,沿途留下记号,相信后援不久就会来。
他或许可以等,但朝宋等不了。
朝宋连最简单的人形都维持不了了,那是什么感觉呢?安叙归手足无措的抱着狐狸,他只能冷静冷静再冷静,可他恍惚中觉得怀里的狐狸渐渐凉了,安叙归怕极了朝宋会就这么没了。
“……会没事的。”他压抑着自己喘气的声音,避开一切的动静。
应该是他的计策起了作用,大部分的黑衣人都在崖底下,那里火光微闪,星星点点在黑暗中蔓延。
终于熬到了一丝光明透出,动静渐渐没了。安叙归抱着狐狸在山间逃遁,他狼狈不堪,不知道走了多久恍惚瞧见了人家。
这偏僻的山中只有个老头,可却是再让人兴奋不过的了。安叙归克制自己有些暴戾的气息,浑身是血的模样像是遭了什么大难。
“……老伯,有救命的伤药吗?”他气若游丝,猩红的眼里全然是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