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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麓剥着花生,冲他摆摆手笑:“清越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说到底我们三人有缘聚在一起,也是希望为江山社稷与黎民百姓的幸福生活尽绵薄之力。”

罗清越点头:“那是自然。”

桌上的清蒸虾仁冒着热气,吴麓照顾着谢千秋夹了几筷子,又挑了几个放进自己碗里,沾上浓黑鲜香的酱油汁,挑了一小块芥末酱抹匀了放进嘴里。

一咬,皮肉弹性十足,汁水四溅。辣味直冲上脑,让人瞬间清醒不少。他用帕子擦了擦手,又道:“谢大人,你有所不知,今年的丝绸生意可不好做。”

谢千秋吃了口扒肉条,抬眸:“吴老板详细说说,是怎么个不好做法?”

吴麓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南方官营织造局出的缎子一匹十丈,定价也相对稳定。可是民间卖的几家……您也知道长安城离巴蜀、两湖、闽浙苏赣等地本就路途遥远,路上的运费高昂,织物运回来后,有一部分路途损耗,已经是不能用的了。

织物的准备工序复杂,人工费、工时周期长等等因素都无形中拉高了成本。但在以前,这种程度的定价卖给当地的达官显贵倒也能勉强过活。可惜乐家绸缎庄破坏了规矩,仗着工厂大人力少,而且我听说,乐松羽从海外购进了一批织厂机器,他们家出一匹缎子根本用不了四天,只需要一天半时间,成本大大降低,定价也跌破均价,这市场上其他的商家……可就没法活了呀。”

谢千秋是个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家伙,他挠了挠头,有些茫然:“既然乐老板如此做,你们为何不去买呢?”

“买不起啊!”

吴麓哭天喊地开口:“那织厂机器造价不菲,况且本地老板多多少少都有几分骨气,看不上蛮夷搞的这套东西。乐松羽破坏了江湖规矩,他这一闹势必影响大家的生计,民不聊生则人心动荡,于社稷不利啊。还望谢大人为我们众多难以为继的老板们做主。”

一个乐松羽,能影响了江山社稷?

谢千秋摇头叹气:“不是我不愿助你,实在是出师无名,乐老板也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此事官府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