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说话说了这么多个字。

谢湘亭知道了,这场辩论根本毫无意义,盛扶怀根本就不想走,他能找一万个理由待在这里,仗着自己是个病人,对她进行道德绑架。

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连狡辩耍无赖这些手段都用上了。

从前总觉得他如空谷幽兰一般清清冷冷的,行事也是循规蹈矩,板板正正地甚至有些无趣,从未发现,盛扶怀居然有这般无耻的一面。

谢湘亭开始怀疑,是不是他暗中得到了什么消息——军营之中危机重重,所以才这般执着地想要留在这里,好暂时避一避风险。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

她没有义务掺和盛扶怀那些诡谲纷争的破事。

盛扶怀见她不语,继续道:“我看不见,区区一个饭馆就要适应好些天,更别说去到新环境了。”

谢湘亭忽然感觉一阵心烦意乱,没来由地,就很想大声说出来:你看不见不关我的事!

不料盛扶怀竟然撩起衣袖来,谢湘亭还没来得及闭眼,一道道淤青映入眼帘,他胳膊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十分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弄的?”谢湘亭的火气瞬间被浇灭。

盛扶怀道:“摔的。”

“怎么摔的?”

“我看不见,所以经常摔。”

一阵沉默过后,盛扶怀似乎有些紧张,长袖下的拳头不易察觉地握了握,补充道:“不过都是些小伤。”

谢湘亭终于败下阵来,不知为何,她明明恨盛扶怀恨得要死,但看到这些伤疤的时候,竟然一点快感都没有。

盛扶怀,真是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