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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下意识地,她迅速朝左上,拱起的树根下奔去。

霎时,枯叶飞扬,她惊魂未定地回望她原来在的位置。

烟尘散去,一只通体黑褐相织,只有颈部和尾羽有一小撮白毛的庞然大物,背对着她,弯曲而锋利的钩爪正抓着一块泥。

她后怕地颤了颤,若她慢了一秒,被它踩在脚底,用利爪刺穿的就不是泥而是她了。

当它扭过头来,金色的隼眸直勾勾地紧锁住弱小的她时,她第一次感到什么是不寒而栗。

那是一种被猎食者盯上的冷意。

只要稍有不慎,她就会落入它的尖喙下,啄开胸腔,叼去内脏,死无全尸。

不敢再细想那个后果,她放缓呼吸,集中精力地盯住那只鹰。

在它俯冲向自己前,疾速返身,向后开跑。

这是一场生与死的障碍赛跑。

她赌上的是她的鼠命!全神贯注地向前奔跑,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如雷贯耳的急促的心跳声。高速行动中的,除了身体,还有她的大脑。

先前能躲过一击,是她的侥幸。她清楚地知道,一昧慌不择路地逃跑,会将自己逼上绝路。

她得尽可能选遮挡物多的路线逃窜。虽然鹰的飞行速度很快,远视能力远在她之上,但她的身体比鹰娇小得多。她要利用自己的优势,往草叶越密,树枝越交错的地方跑。

论体力消耗,她比不上能借空气滑翔的鹰。

论速度爆发,她也难敌一向以“快,狠,准”著称的鹰,这个食物链上层的猎手。

展翅翱翔的鹰,隐隐投下的黑影,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凛冽的呼啸声仿佛近在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