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轻轻翻了个身,这次,她是面对着他而眠。
见她闭眼,祁昱紧张却又有些轻微失望的心才又渐渐沉下去。
罢了,没醒也好。
她想何时醒就何时醒。
他能养着她。
祁昱在等她真正睡着,他才去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在黑夜里,烛影忽高忽低,起起伏伏,像人的心一样,无论多高多低,最终都能融化成水,像水一样柔。
有声音在祁昱的耳畔响起,很焦急,孟妤兮若能听见,那应该是她曾经所熟悉的。
但她如今不能。
而祁昱他能听见,但他听见了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与她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他垂眸注视着她。
看着她渐渐蹙起眉。
看着她突然把头低下去,牢牢地埋在他的怀里。
黑夜里,不知过了多久,龙床上突然响起了细小但却十分惹人心疼的抽泣声。一双小巧的手在被褥下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衫,像是无依无靠的人终于有了避风港,那是依赖,是倾诉,是信任。
孟妤兮抱着他,她的泪水渐渐沾湿了男人胸膛的衣衫,数月以来,终于有两个字从她的嘴里艰涩而又困难地道出来:“我……怕。”
男人闻声僵硬,像是本能趋势,他用力抱紧她。
就为了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