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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如她当初所想, 祁昱无处不在。

这几夜, 她一直都在连续做一个梦。

梦里是一个断崖。

天上常年没有日光,四周光线昏暗, 阴风阵阵,断崖的四壁一片荒芜, 而断崖下, 则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

阴冷恐怖。

在梦里, 孟妤兮非人, 而是一株生长在断崖边上的杂草。她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在没有任何植被存活的断崖边上长得茂盛, 枝叶葱郁。

物转星移,时过境迁,从深渊底吹上来的阴风越来越冷, 像是夹着冰箭,所过之处, 皆是一篇荒芜。但迎风而立的孟妤兮却长得越来越繁茂, 尽管她每日只能从岩石壁上汲取那么一丁点儿薄弱的营养, 用以存活。

但某一日, 杂草竟也开出了花。

鲜红的花, 花生九片花瓣, 每一片花瓣都长得妖娆婀娜, 在断崖边亭亭玉立,散发着暗暗幽香,丝丝沁甜, 香气扑鼻。

明明是极其脆弱的娇花,但在经年累月的阴风怒号中,却傲然而立,从未被吹落一片花瓣。

孟妤兮心生欢喜。

但她不知,在那一片昏暗尽是废墟的断崖边上,开着一朵鲜艳的娇花是何等显眼。

从前是杂草的她无人注意,此后是娇花的她被万人采摘。

连续几晚,孟妤兮做的梦都是她身上的花瓣被人不停地采摘,直到最后,九片花瓣仅剩下三片。

每日醒来,她都是一身冷汗。

但她不记得、或者是没有看清在她梦里摘她花瓣的那些人的模样,她也没有痛觉,只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直到这一晚,她在梦里被人连根拔起,孟妤兮才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也记得他在拔起她后说的那一句充满嫌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