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哀帝落泪,却笑道:“朕走不了,也不能走,朕得给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啊。”

他若不死,何以平民怨?

亡国之际,昏君怎能苟且偷生?

副将大哭不止,宛若无?助的孩童。

兴哀帝用袖子给他擦脸,温声道:“走吧,等新朝廷建立了,你便替朕去看看,看百姓有没有安享太平,看边疆是不是再无?兵戈,看看这新的太平盛世。”

“朕做不到的,他做到了,朕也能瞑目了。”

兴哀帝语气温和,笑得一如往昔,灿若骄阳。

副将哭成了泪人,他拽着兴哀帝的袖子,舍不得放手。

他的陛下啊,何辜啊!!

副将走了,妃子走了,侍卫们走了,戏班子和歌舞团,也走了。

最后,就只剩下兴哀帝和大太监,一如往昔地平静生活。他们继续在地砖里藏钱,藏《忠臣录》,藏《奸臣集》,藏能帮忠臣良将们平反的一切证据。

齐太祖携大军攻打?京城那天,到处乱成一团。

兴哀帝却在御书?房四处砸酒坛,洒酒水。

他边洒边高声念着《劝君诗》,状若癫狂,眼?神却极其平静。

大太监也在努力砸酒坛,他先砸完,又仔细检查酒水泼洒的量够不够一把火烧得,才走到御书?房门口,安静地等着兴哀帝。

兴哀帝洒到门口,用力把酒坛一砸,正好念完最后一句诗。

大太监躬身给他行礼,然后温柔唤他:“陛下,酒水够了。”

兴哀帝转头看他,大太监弓着身,也抬头看向他,两人相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