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寡妇,你的夫死了七年了。
陶柏年憋着没出言讥讽,怪自己沉不住气露了心思。
眼下这情形,还不如以前见面就斗嘴抬扛来得爽快,那时好歹还能看她笑靥如花,有时闹闹小脾气,她还会哄着自己拍自己马屁。
工部许多工坊,镜坊不过其中不起眼的一个,领头的典事没有品级官职,典事下面掌设地位更低。
典事蔡池把崔扶风和陶柏年带到工坊里,连把镜工们召到一处给他们训话教导都没有,指着那一排工房中的一间,道:“你们进去找掌设陈伦,让他带他们去教导镜工。”语毕便走了。
“咱们可是皇后钦命过来传授技艺的,他怎敢如此怠慢咱们。”崔扶风惊诧。
“不怠慢,把咱们捧为上宾,万一咱们把官坊镜工调理得服服贴贴,夺了他的差使怎么办。”陶柏年嘻嘻笑,小声道:“他那点俸禄在咱们眼里不值一提,可他不这样觉得,那是他一家子的生活来源呢,官坊里做事,大小是朝廷中人又有面子。”
崔扶风无语,“这该叫防患于未然还是小肚鸡肠?”
“左不过两个商户,有什么好顾忌的,还能去找皇后告状不成。”陶柏年学蔡池眉眼神色,抬着下巴斜睨,一脸轻蔑。
崔扶风失笑,“也是,皇后日理万机,哪管咱们这点小事。”
“横竖咱们想要的是在商场上扬名,官场排挤对咱们又没损失,无需在意。”陶柏年笑道。
“如此,咱们也不必进工房了。”崔扶风把眼四顾,找地方坐晒太阳。
“这可不行。”陶柏年挤眉,凑近崔扶风,“来都来了,不授徒,不妨偷师,能进官坊的镜工在制镜技艺上肯定有某些长处,需知技艺无最高,当精益求精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