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见他的袖口,沾了一点墨汁。
女人浓密的睫毛如墨羽一般,扑棱扑棱,一下一下的打在眼底,擦过眼角的那颗泪痣,瞧着瞧着竟瞧出了无辜委屈的意味来。
这不是第一次。
之前在灵堂里自己呵斥她时,她一口吴侬软语的说着自己晓得错了时,也是这般的无辜和委屈。
裴珩抿了抿唇,道,“看见了也无事。”
谢幼萝闻言,抬了头,正要起身,不想他收回了手,他微屈着的指无可避免地碰上了她的帽兜,那藏着她脸的帽兜褪了下去。
肆虐的北风立时窜进她的耳颈里,谢幼萝打了个寒颤。
裴珩背过手,不紧不慢问道,“怎么来这了?”
谢幼萝坐了回去,双手摆弄着斗篷的颈带,“我看了日子,说是今天最宜烧香拜佛,便一早就往这赶了。”
“你倒是信这个?”
谢幼萝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于是提高声,反问道,“若是三爷不信,又怎会来这呢?”
裴珩倒是有些意外,原以为她怕极了自己,没成想还敢这般大声与自己说话,他眼角挑了挑,“你不是看见了?”
“我——”谢幼萝闭上嘴,差点又被这人给绕了进去,她小声喃喃,“就听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