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萝想起那个男人,喉咙竟酸痛起来,她紧紧捧着盒子,低声道,“我记着了,有劳嬷嬷了。”
盛嬷嬷看她似是伤感起来,心道原来这四夫人是个记好的人,不枉四爷为她谋划一场,想到这,她亦抬手抹了抹眼,“夫人一会去了灵堂,见了那些人不要怕,侯爷答应四爷了,侯府往后就是夫人的家,是不会真叫那些人赶你走的。”
谢幼萝这会子是真没忍住,眼泪断了线般落了下来。
她与裴荀从未见过,可这人,濒死之际,却为她安排好往后的事。
出于愧疚也好出于同情也罢,总归是为自己好的人。
而从前那些所谓为自己好的人,却挖了个坑,就等着她去跳。
外面来人催了,谢幼萝擦擦眼,将东西放好,推门出去。
白幡挂满了侯府,谢幼萝走在路上,只觉分外的安静。
裴荀生前喜静,哭也就哭昨日一夜,天明了,就管着自己那张嘴,谁也不许哭出声。
这是裴珩下的令。
老侯爷痛失爱子,一病不起,家中治丧期间,大小事宜皆交给三爷裴珩。
他的话,本就没人敢不听的,更何况是这会子。
谢幼萝踏进灵堂时,内院的女眷们跪了一地,待她来了,才渐次起身。
不知是谁说了句,“是她害死了四哥哥。”
众人缄默。
谢幼萝跪了下来,没说话,微微弯下身子,往火盆里烧纸。
“我要去找爹爹,将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