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重新将你拉回人世。
魅狐送药,他极力压制心中的情绪,眼尾浅绯,里面有雾气氤氲着,声音哽咽的厉害,“你为什么只冷落我?”
因为无法靠近你。
无数次寻死不成,病卧榻前,满屋子都是苦涩的药味,艰难地睁眼,见着站在窗前徐徐转身的少年,看不清他的眉眼,只听见一声很轻的呢喃,像庐山云雾,飘渺远行。
“你就这么恨我?”
少年是什么时候成长的?
开始将满心的疑惑压在心底,沉冷如冬日初雪,压抑如高岭寒松,垂下睫帘,就坐在桌前,在那方冷清的屋子中摆弄茶具,淡然退场了,还留有一盏清幽茶香。
纵使屋内有另一抹艳色,他甘愿放下魔尊的身段,只坐在旁边,融于阴影。
“是不是魅狐来了,你才肯喝药?”
压抑的声线那么沉,以至于里面轻微的哽咽都听不出,只琢磨出些隐怒来。
到底是学着谁的隐忍,学着谁的淡然,学着谁清淡如月华,学着谁将所有的事藏匿于心底。
又为谁煮茶,为谁撑伞,为谁掌勺,为谁修竹铺设奢华魔宫,为谁摸清世界边缘。
在一个心如死灰的人身上剥离出来的好,他学了。一个死气沉沉的人心中滋生的绝望,他尽量挥散了。
只可惜命运造化不由己,追随的东西总能那么轻易消逝,只能压在心底,不见天日。
他想带他去看长夜街,想让他重来新生,想让他染上世间色彩,不再苍白——也想过,送他回仙界门。
四月芳菲天,两人相遇,银装素裹,生死永别。
犹记得他撑着伞从雪地中走至身边,幽深的血眸像滚烫的岩浆,烫得人心中一紧,垂眸掩下了,又沉默地看过来,嗓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