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着声音道:“没什么事,你不必……挂心。”
“谁说我……”苏羡然下意识想要反驳他那句话,但宋知意却适时的打断了。
“别说,好歹让我再存点念想,行吗?”
这小院虽然破败不堪,但该有的家具都有,只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结着缠绵蛛丝。苏羡然本来是想就此离开,但看了宋知意那具破败的身子,竟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照看宋知意。
若他当时再心狠一些,后面也不必有那么多事了。
一个月不言不语的照顾,就好像草原上的星星之火,点燃了宋知意心中的希冀,一次次被冷落的心好像也得到了慰藉。
苏羡然不是石头,能感觉到宋公子对他的情意日益深刻,心里的某种感情好似春芽破土,要从那深深的恶心里面钻出来,但他往往只发现了一个苗头,就自动掐灭了。
夜晚星点闪烁明月高悬,宋知意借着月色坐在杂草众生的庭院中拿着零件对照书本,脚下是一堆切的奇形怪状的木块。
苏羡然在旁边看着,一个月,宋公子每日素缟,哀悼自己的已亡父亲,偶尔在夜里崩不住,便会小心地下床,拖着那残破不堪的身子躲到黑夜中抹掉满脸的泪。
倘若他知道,杀父仇人就在身边会是什么样呢?
宋知意这些天身子差,血池的威力还在,暂时封了他身上的力量,让他没办法回宋府找宋夫人,而宋夫人也不能凭借儿子魔气的气息找到他。
一切都还瞒着。
苏羡然抬眼看向宋公子,走到他的椅子前,提了提脚下那堆零件,“你在干嘛?”
宋知意笑了笑,清澈的眸子一弯,像呈了两池秋水,“我的腿大概走不了路了,就干脆做个四轮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