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房中飘着浓重的血腥味,请来的医师进进出出,个个面色凝重,身沾腥气。然而他们出了这间房又要去宋老爷的房间,两头兜转,无论哪边的伤势都令人嘘唏。
魂魄莫名消散的宋老爷更是命垂一线。
好在魔界拢聚魂魄的法子有很多,倒是能让他短时间内吊着一口气。
暗夜青灯古拙昏暗,血腥气渐淡,各个医师见宋公子伤情稳定便提灯离去,房内壁灯皆熄,独留一盏缠枝翡翠落地灯发着幽淡的光芒。
苏羡然皱着眉在门前伫立许久,久到星月既出,斗转星移,他站到两腿木僵了,才缓缓抬起手,推开那扇门扉。
绡纱一重又一重,层层叠叠的几乎完全挡住了屋内的景象,但还是能闻见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越往里走,心跳越快,药味混着血气便更浓,最后他走到床前,拨开帷帐,却在见到里面那个人时猛的退开。
面目全非,皮肉皆毁,白骨透出,乍一眼看去惊悚至极。
翩翩公子?白骨烂肉罢了。
苏羡然站在旁边盯着那掀开又落下的帷帐,心中最容易察觉到的两种情绪便是恐惧和恶心,可又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促使他再度掀开那绘制着杜若纹的帐幔。
不敢去看他的脸,于是盯着一个角落兀自沉思。
在他看来,宋知意对他表露出来的情感是让人恶心的,让他避之不及的,但此刻,他的心情却是复杂的。
他是真没想到宋知意竟会为了那一句话去代替他,明明只是一句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