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秦子钧拍拍胸脯,虽然他活了下来,但是一直没有给那位大伯什么好的条件,整日里插
科打诨的,直到后来遇到了令言,他有了俸禄和存活下去的资本,每个月都会去见一见那个老人家,若看他生活捉襟见肘就会悄悄的留下一些银两,“不过,大伯是个奇人,不喜欢收别人的好处。”
时常秦子钧会发现上一个月留的碎银还摆放在柜子上纹丝不动的。
“怎么个奇法?”慕沉川对一些怪人怪事倒是有兴趣,她一晃脑袋,微风就吹拂过翠玉的耳环,打在冰肌玉骨上都好似带着声响。
“唔——”秦子钧仰头想了想,“我只知道大伯也是好几年前来到铜门关的,在此之前他是个南北行走的商人,时常会出入关卡在十四州地界做不大不小的生意,”少年人叹了口气,“只可惜二三十年前他的生意出了差池,一场大火烧了他所有的货物才导致倾家荡产流落街头,大伯没有办法维持生计也是辗转来到了铜门关。”
“真可惜啊。”慕沉川舔了舔唇角,好好做着生意却天降横祸,
“可不是,”秦子钧摊手,“谁能知道峪迦关会起大火。”那个城池向来是北魏关卡的重中之重,守城的大将军也是千挑万选,结果还能酿成什么大火灾,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慕沉川一愣,她扭头看去,“峪迦关?”这三个字眼每次出现都几乎要让她条件反射一般的心头跃动,“二十多年前峪迦关的大火。”
“对啊,峪迦关,你也觉得很奇怪吧。”秦子钧又重复了一遍。
慕沉川却沉寂沉思了下来:“你能…带我去见见你这位大伯吗?”她不知道自己心底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好像突然因为这几个无关紧要的字眼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纱,那下面有着一些原本应该发光的东西却叫你分辨不清,二三十年前、峪迦关、大火——
这似乎与朝廷中某些记载符合了时间地理。
慕沉川有些不敢置信,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但是秦子钧口中的这位大伯,定然是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秦子钧对于慕沉川的这个要求感到有些奇怪,但他没有推诿,想想也该去看望看望那位老人家了,他做了个手势就带着慕沉川拐进了一旁的小道。
老人家所住的地方是铜门关的偏僻边角,安静又人烟稀少,最是适合一个想要埋没自己隐姓埋名的人藏匿,偶有几只沙雀掠过一旁的枯枝,凋敝的落叶和残破挂在枝头的纱布都给人几分萧条感。
“咚咚咚”,秦子钧轻轻扣了扣土垒围墙嵌着的破旧小木门,里头无人响应,秦子钧耐心很好,又轻声敲了敲,脸上有些无奈的表情好似在说着,大伯的耳朵不太好使了,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