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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自我安慰了一番后,沈容倾缓缓跪坐在离他受伤手臂最近的位置。

屋子里清水和干净的帕子都是现成的,沈容倾半跪起身将它们都挪到方便的地方,视线落在魏霁的伤口上,抬起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

血流得太多了先前又有衣服地附着,已经看不清原本伤口的形状,但大致可以辨清那是被利刃之类锋利的东西划破的,竖着的一道看不出深浅。

沈容倾第一次见这样的伤。他从始至终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像是根本没有痛觉,任由血往地毯上淌。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尽量放缓了动作。

“殿下疼不疼?”

魏霁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闻声后知后觉地抬眸望向她。

“嗯?”

与他此时身体里肆虐的毒性相比,这可真算不了什么。

每一寸的经脉都像是在被炽热的火焰灼烧着,五脏六腑在沸腾中不断被啃噬拉扯,疼痛似是深入了脊髓深处,再由脊柱蔓延向四肢,无时无刻不拉扯着紧绷的神经。

这就好像有人在瀑布旁边小声说话一样,与水落千丈的声音相比,其他的声音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霁将胳膊往她的方向靠了靠:“随便弄吧。”

沈容倾轻轻抿唇,张了张口终是欲言又止,认真为他清洗起伤口。她尽量将每一下的都放至轻缓,清洗干净又拿来了另一个盛着药的小瓶子。

好在魏霁的伤并不深,用了药后血很快便止住了。沈容倾拿绷带一层一层地缠住他的手臂,在末端系了个不松不紧的结,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府中预备的都不是一般的止血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江镜逸平日亲手制成的。沈容倾曾经听人说过这些药的功效,不止能及时止血,还能稳固加速愈合伤口,长得差不多时再配合另一种药膏连一点疤痕都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