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坐在茶楼里,连个下人也没有,怎么能算是还好?

他紧紧攥了攥手指,拱手道:“姑娘若有任何困难,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知晓了她的身份,理应唤她“王妃”,可那两个字钟煜诚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她会走到这般地步,说到底都是他的错,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公子在说什么?”沈容倾淡淡地笑了笑,“赴汤蹈火太过言重了些,更何况公子已经帮我找到了医馆,该还人情的应是我才对。改日叫下人送份谢礼到公子府上,不知公子家中是……?”

钟煜诚动了动唇,平生第一次在自报家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自家那个姐姐是什么脾气他很清楚,指不定明里暗里地如何刁难过她。

她身世本就可怜,眼睛又失了明看不见。钟煜诚昨日回来曾暗中打听过有关她的事,传闻她父亲在她十二岁那年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母亲身子不好,亲族也没太大的能力长久帮她,家中都是靠她一个人在苦苦支撑。

说出了真相,恐怕沈容倾就不会再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了吧,就连这几次偶遇说不定也会被误认为是怀有目的地接近。

如此温温柔柔的一个姑娘,怎么该遭遇这些?她合该过上更安稳的日子,可这一切都被他给毁了。这场错误必须纠正过来!

当务之急是先想法子帮她离开那阴翳狠戾的慎王。

钟煜诚道:“姑娘客气了,谢礼便不必了。今日仓促,改日想请姑娘出来一叙,不知……”

他意识到这样说下去,以沈容倾的得体一定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