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重的花梨木门,沈容倾听到了外面下人们奔走忙碌的声音。
耳房之内,燃着两盏藤枝造型的小烛灯,屋中空间不大,足以照亮每一处的光明。
她平常洗漱就是在这间,因而好多日常用的物品也跟着搬了过来。屋子虽小,但家具还算齐全。除了没有床可供休息,衣柜、屏风和书案都是准备好了的。
沈容倾让月桃将自己扶进屋中后,便找了个理由将她支了出去。房间里没了其他人在,她就可以不用顾忌,将缎带彻底解下。
眼睛没那么快适应光线,沈容倾纤长微弯的睫毛轻眨了两下,这才逐渐缓和。耳房中的雕藤镂刻的云窗关得很严,为以防万一,她又仔细将门闩轻轻插了上去。
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她这才从柜子里将白天从家里带回来的包裹取了出来。
将月桃支走不为别的,是因为有些账她必须得亲自过目。今时不同往日,她既已决定做出改变,就不能完全没有计划性。
账本是今日她从家里特意拿出来的,从前是由芷露保管,但最近家中变动较大,她得心中有数才行。
沈容倾对未来的路想得很清楚,想要带着母亲稳妥的生活下去,就必须得摆脱安南侯府的牵制。
钱始终是横在这之间最重要的问题,沈容倾没有同魏霁开口要钱的打算,嫁过来之前,她已经将家中两间不怎么挣钱的大店铺卖了,换成了地段好些的小铺子。
余下的钱这个月底就能结清,下个月小铺子打点好了开始盈利,她们手中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紧张了。如果运气好,年底的时候趁着大家置办年货,她们还可以赚上一大笔,冬天用炭的问题也可以解决,母亲的药也可以得到保障。
她算得认真,烛灯的光线照在她栀子色祥云纹的衣袖上只剩下柔和。年幼时沈容倾曾随母亲学过些算盘,如今也能用上了,还好这些年没有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