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容倾便抬手摸到了通往里间的门框,心中暗暗揣度,应该再往前几步就能触到昨日那张罗汉榻了。

到这里为止,她走过的路还都是对的,但是由于后半程估算步伐时出现了些许误差,走着走着,人就这么好巧不巧地站到了不愿理她的魏霁跟前。

不仅如此,还连那唯一的光都挡住了。

魏霁抬眸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尾似不悦般微挑,若换作旁人他一定可以断定那人是故意的,可这丫头明显傻,眼睛还是个看不见找不着方向的。

他再次放下手里的纸,抬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以示存在。可这小傻子却不但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领了他的情,还明显被他吓到了,本能地往反方向躲了好几步。

魏霁不禁蹙眉,他像是会吃人的?

这会儿要是月桃在肯定会反驳,毕竟魏霁没醒的时候,她就觉得他要吃人续命了。

可沈容倾不是,沈容倾只是没想到自己离他这样近。万一不小心碰到,那人又要发火了。

魏霁望了她一会儿,声音低沉地幽幽开口:“你这眼睛……究竟是怎么弄的?”

沈容倾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垂眸朱唇轻轻动了动:“小时候,有年生病。”

具体的原因她没有说,所谓生病发烧,也只是当时其中一个大夫的说法。

她十二岁那年父亲去了边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母亲本就体弱,听闻这一消息重病了一场,从此常年卧床。

有年冬天,她母亲忽然患上咳疾高热不退,家中银子周转不开买不到药材,沈容倾心急之下便自己上了山去采。那时她其实也已经开始发烧了,只是为了母亲,装作没事瞒了所有人,独自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