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结实地撞在了门框上,撞得目眩神迷,方湉湉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眼冒金星是什么感觉。
屋子里的人不出意外地笑出了声,又牵扯到了伤口,咳嗽了两声。
------活该,让你笑!
第二次见面就出了洋相,方湉湉微窘,企图用虚张声势来掩盖自己的丢人,她吼道:“门应该做的大一点嘛!”
无人应答。
所有弟子都知道这位祖宗的脾气秉性,谁也不敢这时候出来触霉头。
方湉湉揉了揉额头,迈步进了厢房。
榻上,少年半裸着上身,纱布几乎缠绕了整个身子,雪白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钟时靠在床头,看着方湉湉一步步走过来。
少女雪白的裙衫凌乱地被挽起来,她眸间闪烁,看着自己的伤,偶有几分不忍闪过。
------不忍?
钟时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心中嗤笑一声,这点皮肉伤,他从小到大不知受过多少。拜面前人所赐,上一世,他在碧波山时,血肉几乎没有一天是完整的,这种痛,他早就习惯了,甚至已经麻木到没有痛觉。
方湉湉走进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气氛有点微妙。榻上的少年面色苍白,此刻该是虚弱的模样,然而那乌黑的瞳仁落在她身上,却仿佛是上位者的睨视,眸中含着隐藏的极深的厌恶。
------她在某一个瞬间,觉得钟时看着自己,像在看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