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可要叫府医来看看?”
慕淮连连摇头:“不必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许是第一日喝不习惯吧,等我习惯了就好。”
萧之琰眸中晦暗莫名,静静地瞧着她,又带着几分探究。
半晌,他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寡淡神色,平静道:“既然如此,公主快些安息吧,臣来熄灯。”
慕淮冲他乖巧的颔首,然后轻轻躺回到床上去。
萧之琰用银勾挑熄了床边挂着两盏铜雀灯,借着月色走到窗边的榻上睡下了。
一夜安睡。
翌日清晨,刘令人果然又带着补药来了,慕淮看着那晚让人作呕的药汤,咬了咬牙打算再一次强忍着灌下去。
此时,寝殿的朱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几人齐齐朝门口望去,只见萧之琰正大步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席墨色官袍,领口压着云纹,黑色官帽未脱,一看就是刚刚下朝回来,还未来得及更换便衣。
刘令人怔住了:“萧驸马您这是……”
萧之琰不疾不徐道:“今日特意一下朝就回来,想陪公主一同用早膳。”
萧之琰垂着长睫,说话时让人分不清楚情绪。
他踏着天光进来,走到坐在梳妆台前的慕淮身后,将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慕淮从铜镜中看到萧之琰嘴角微勾,长眸低垂,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自己肩上,凉飕飕的触感让人遍体生寒。
铜镜中,萧之琰的眼神向桌上瞟去,落在了那碗浓黑如墨的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