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低下头,扶起茶壶,掏出手帕把打湿的奏章擦了擦。
“您也会杀了我是吗?”她小声地说了一句,心底有些发冷。
“无稽之谈!”皇上哼了一声,不去看她。
“皇上,萧琰已经够可怜的了,留在这也是死,回去也是死,您不如做个好人,把他送回国,好歹让他死在自己的国土上。”
朝花猛然抬起头,眼眶有些发红,声音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她瞅见了桌上那道写了一半的圣旨,文绉绉的一堆公文里面,她只看见了“杀萧琰”三个字。
那个朱笔写下的杀变成了鲜血的颜色,看的她心痛如绞,手脚发凉。
“儿啊”,皇上叹了口气,“当年你和朝星都对萧琰情根深种,朕专门找了他,告诉他。”
话语一顿,他额角的肌肉颤动了一下,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朕和他说,他确实很有才华,为人处世朕也很喜欢,他可以留在本朝为官,安家,生子,繁衍后代,但唯有一点,万万不可。
“他不能做朕的女婿,除非朕的女儿愿意为他去死!”
说到这里,皇上的情绪激动起来,背起手,在书房里来回走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知道,他那时是怎么回答朕的吗?”
他闭起眼睛,眼前浮现起那个十五岁的少年,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把头深深地垂在他脚下。
“皇上多虑了,萧某命贱,没有那非分之想。”声音卑微到了极点。
皇上有些不忍,扶他起身,却见他双目深处寒光四射,可只是一瞬,寒霜消融,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萧公子。
十年间,他的一言一行标准的就像教科书,从未犯错,翩翩公子,净世青莲,萧琰活成了完美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