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走近,如常般福了福身:“父亲,母亲。”
宫门敞着,安向渊身姿不动,张氏上前一步一把拉过她的小臂,关切道:“若儿,你有事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与你父亲着急?”说着,一面指尖暗暗用力,生生掐着她小臂内侧的软肉。
这悄无声息的警醒,如幼时一般。然安若却不再是无知又懦弱的孩童,她迅速后辙,一面一脸惊异道:“母亲,你弄疼我了!”
这声音不大,却足以守门的宫人听得真切。
张氏不曾想她竟敢喊出来,脸色发僵,赶忙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弄疼你?”张氏越说脸色越是发虚,正预备再拉过安若的手缓一缓僵持,忽的听着一道尖细的嗓音。
“定国公。”
张氏望见来人,手指讪讪回落。安向渊亦是不着痕迹的身子微弓,做得一副恭谦示好之态。
“接旨吧!”来人道。
安向渊与张氏赶忙俯身跪下,安若亦要跪下时,双膝还未弯曲,便听来人道:“安小姐就不必了。”
安若遂后撤一步,默然听着景公公宣告陛下旨意。
“陛下有旨,定国公嫡长女孝悌感怀,朕心甚慰,特允其入天泉寺为父祈福。”
景公公音落,安向渊额角的汗水正砸在地上,一旁张氏的脸色亦是青白不明。这小蹄子耽搁许久,竟是在皇后娘娘跟前表孝心去了?可这陛下口谕实在简略,允安若祈福,那是多久?在那天泉寺要待到何时?婚期已不足五月,若耽搁了日子……
若非,是刻意要耽搁?